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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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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崩已在眼前。

劉紫兒沈默了半天, 突然笑了:“你在說什麽啊?帳篷裏的光線那麽昏暗,我怎麽可能看到藥瓶裏有桃毛?說不定是你自己放進去的還要栽贓給我,你說你看見了, 我還說我看見餵她維生素的人是你呢。”

葉康:“我不會送這麽寒酸的東西給她,萬若嫻更不會買這種廉價的幾塊一瓶的維生素,她更不會讓別人隨便碰她的東西, 她朋友很少, 會買這種維生素片, 並且有機會將桃毛放進瓶子裏的人,除了你沒有別人。”

“別說我了,就是你當時看到萬若嫻掉進冰洞的時候也毫不難過。”葉康說,“二十年的閨蜜生死不明, 換成別人早就哭到雪崩了, 可你直到下山的時候都一直很冷靜, 我沒記錯吧?鄭芝, 盧宗平,你們說。”

鄭芝點頭:“我記得, 不光是我, 當時登山隊的人都記得,你抵賴不了。”

盧宗平只是悶悶地說:“我當時腦子嗡嗡的, 印象不太清晰了, 好像是有這回事。”

他性格就是這樣, 不會主動攻擊別人, 別人問起才說。

只是說話間, 那不忍細看的五官在昏暗的燈火裏顯得更醜了。

沒有人指望能從他嘴裏得到什麽。

葉康:“我松了冰鎬的螺絲最多會讓她摔成殘廢, 你不一樣啊。劉紫兒, 在雪山上給萬若嫻餵桃毛, 沒有足夠的醫療條件,你就是想要她死。萬若嫻之所以掉入冰洞後無法呼救是因為她的嗓子裏因為過敏長滿了小皰,她爬不上來也是被過敏的癥狀折磨的,她不是我殺的,是你才對。”

鄭芝抹了把眼淚:“怪不得你剛剛一直想要快速結束游戲,你是怕別人看出殺人的是你,才想把這件事賴到葉康的身上。你說維生素不是你買的,好啊,萬若嫻的父親很有權勢,你幾年前有沒有買過維生素別人或許不好查,但對他而言應該不難。就算你今天把葉康汙蔑死了,出去後我也會找萬若嫻的父親讓他來查這件事,無論怎麽樣,你都別想脫掉幹系。”

劉紫兒這次沒有辯駁。

她沈默了一會,陰森地笑了:“我就是想要她死,怎麽了?”

“狗.屎,她也配叫閨蜜,只不過把我當成一個使喚的丫鬟。”她靠著椅背,厚重劉海之下的雙眼呆滯無神,“人人都說她好看,聰明,學習優異,考上了最好的大學,可你們知道她是怎麽考上的嗎?她就是個腦袋空空的繡花枕頭。”

葉康看著眼前這個長相普通得毫無記憶點的女人,瞇起了眼睛。

“從小到大,她父親都會利用權勢把我和她安排在同一個班級,同一個考場,她沒有一次的成績是自己的,甚至是高考。”劉紫兒怨毒地說,“他父親買通關系將我和她的成績交換,只要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發現,最好的大學,那本是我該去的地方。”

元天空問:“那你為什麽不報警啊?”

“報警?我爸是她爸的司機,丟了飯碗全家都要挨餓,考前一個月她假惺惺地送來了五十萬,說要買我的成績,當時我母親生了很重的病需要錢,如果是這樣我也認了,可是萬若嫻……”

劉紫兒麻木而冷靜地看著眾人:“……我求她剩下一個月裏好好學習,不求她能考出多高的分數,只要努力就行,那分數畢竟關系到我的一輩子,她知道自己的成績要和我交換,可她竟然在考場上睡覺,在試卷上鬼畫符,畫完還朝我笑。高考成績下來,不到五十分,她拿著我的分數去念最好的學校,我卻連一個大專都上不了。”

元天空氣憤道:“這也太可惡了吧!”

劉紫兒:“事後她跟我說,如果上不了學找不到工作就去她家當保姆,這樣就能永遠伺候她了。人人都說她對我好,把我當成最好的朋友,最好的朋友就是要毀掉你的一生,像施舍一樣給你她用不完的化妝品和穿夠了的名牌衣服?如果我能去讀大學,這些東西我自己也可以賺錢買,可我現在什麽都沒有,一生都毀了,我怎麽能不恨她?”

盧宗平擡眼凝視了她好一會兒,似乎想辯駁什麽。

但最後,又把頭深深地低下了。

蕭月圖一拍手:“好了,現在兇手有兩個,因為這女人餵了她桃毛過敏導致她不能呼救,體力不支無法爬上冰洞,因為這男人在冰鎬上動手腳導致鎬柄斷裂她掉進了冰洞,都不是好東西,是不是可以結案了?”

她說完發現沒人理她,一轉頭看見關風與和桃桃都露出思索的神情。

元天空一臉同情,南宮塵則置身事外。

關風與問:“那天風多大?”

劉紫兒:“我記得很清楚,風不大,只是雪很大,雪花落的時候是靜的,眼前白茫茫一片,視線受阻,五米之外什麽都看不見,天氣也很冷。”

“風不大。”關風與問,“隊長標記的冰洞地點又是怎麽消失的?”

他這樣一問,在場另外一個人的臉色剎那間緊張了起來。

葉康:“也許是被動物叼走的。”

蕭月圖反應過來:“動物一次性叼走十幾根綁著布條的棍子?那麽大的雪,動物才懶得出窩吧?”

關風與抽出一張剛剛他們寫的紙。

那是盧宗平寫的,上面清楚記著:

在大家下山求援的途中,鄭芝忽然說要方便,當時大家急著找人來救援,只留了兩個人在原地等她。

等她獨自解完手,將近四十分鐘過去了,她回來的時候身上全是雪,包還癟了。

而盧宗平就是留下來等鄭芝的人之一。

“四十分鐘,你做了什麽?”關風與聲音冷漠。

鄭芝聲音打顫:“沒……我沒有……”

關風與:“你拔掉標住冰洞位置的旗子找地方埋了起來,又用登山包裏的睡袋或其他東西封住了冰洞入口,這樣等救援的一來一回間,大雪就會把洞口封住,就算洞下的萬若嫻沒有死,她也沒機會再獲救。”

鄭芝:“……我……我不是。”

關風與:“那請你解釋,在你離開的時間裏,你做什麽去了。”

鄭芝說:“我上大的。”

“冰天雪地,沒有任何裝備和設施,上了四十分鐘大的?”元天空說,“這位小姐,你也太抗凍了吧?”

鄭芝眼圈唰一下就紅了。

登山時大家都穿著差不多的鮮艷登山服,長得都差不多,帶著護目鏡根本看不清臉。

她也沒想到留下來等她的人裏竟然有盧宗平,而他竟然將她離開四十分鐘的事記到現在。

鄭芝肩膀顫抖著說:“就算我不拔那旗子,她從那麽高的冰洞掉下去,又過敏到無法呼吸,也撐不到救援隊來的。”

元天空:“那為什麽還要做?”

鄭芝捂著臉哭:“我不知道冰鎬和桃毛的事,我只以為掉進冰洞是她的報應,我怕萬一她沒死透還要活過來繼續折磨葉康,就想著她能死了最好……我真的不是想要殺人,我只是看葉康被她和她父親折磨得太痛苦了……”

盧宗平低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麽。

整個山莊的大廳內一片寂靜,事情已經搞清楚了來龍去脈。

三個人手上都不幹凈,可三個人但凡一個單獨出手都不會成功,那麽誰才是需要承擔那個最終責任的人?

那三人猶如等待審判一般正襟危坐。

一道身影從山莊深處緩緩走出。

它身上已不再是寒冷的冰晶,而是幻化出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葉康看著她,倒抽一口涼氣:“若……若嫻?”

桌上萬若嫻的屍體在昏暗的燈光裏看起來陰森可怖。

雖然已經被凍成了淺紫色,但她五官依然能看出光潔清秀。

而那正走來的女人雖然和萬若嫻長得很像,鼻尖卻有一顆明顯的黑痣。

“不……你不是若嫻,你是若雅?”葉康終於明白了一切,在被揭穿是兇手之一時他都沒有那麽慌張,此刻臉色卻異常難看,“是你用信將我們騙來麅子山,是你把我們拉進了暴風雪山莊?”

葉康回頭驚恐地看著桃桃:“你不是說,你是山靈嗎?”

桃桃終於可以不用裝了。

一個小時她挪都沒挪一下,坐得屁股痛死了,她聳聳肩。

叫若雅的女人開口,嗓音冰冷:“雙胞胎有心靈感應,姐姐死的那天我一直心神不寧,腦海中有個聲音告訴我,她是被人殺害的,那天聽到的聲音折磨了我很多年,終於,一個月前,我下定決心查明姐姐死亡的真相。”

“聽說麅子山有山靈,我來到山上對山靈祈求。”

“只要它能幫我查出姐姐的真正死因,我就願意將自己奉獻給它。”

“我給當年探險隊所有人都發了一封信,信裏說,我知道當年萬若嫻的死因,只要來到麅子山我就幫你保守秘密,如果不來,我就將這件事公之於眾。”

若雅冷笑:“凡是來這座山上,一定都是心虛的人。”

“你們殺了我姐姐,還百般狡辯汙蔑她的名聲。”若雅臉上浮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一群下賤的蛆蟲,你們不配做人,都死吧。”

蕭月圖不幹了:“等等——警察判定殺人犯還要看是誰捅了致命的一刀呢,我們還沒討論出誰的責任更大,你怎麽就要直接殺人了?”

獻身給山靈陰暗面的若雅充耳不聞。

她擁有山靈的力量,暴風雪化為的冰藍色的風旋從她腳底升起,螺旋著圍裹住她的身體。

片片鋒銳的六邊形雪花從她身上飄飛而出,朝眾人射來。

桃桃從空間石裏取出桃夭,一劍插.入地面的磚縫裏。

地磚頓時出現蛛網般的裂縫,蔓延到整個山莊的大廳。

桃夭的結界綻開,擋在眾人面前。

“這陰晴不定的女人還說只要兇手的命,早知道她怎麽都要出手就該直接打她!”蕭月圖咒罵道。

山莊的燭火熄滅,壁爐的柴火不再劈啪燃燒。

原本還溫暖的室內被一陣狂風刮走了屋頂,接著是四壁、木材、磚瓦。

無數家具被颶風卷上了天,風雪漫進來,寒冷和狂風暴雪迷得人睜不開眼,那幾個凡人幹脆被風刮上半空。

桃桃用手臂擋住眼前的風。

一道閃灼的金色光芒由她身後爆發開來,驅散了遮蔽眼睛的風雪。

桃桃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暴風雪山莊裏了。

山莊的一切都消失了,若雅抱著若嫻的屍體,站在嗚嚎的風雪裏。

她眼神如兩道冰錐,盯著眼前的所有人,嘴裏只吐出一個音節:“死——”

六邊形的雪花每一寸都是鋒利的棱角,只要被輕輕擦到,皮膚就會劃破。

元天空手下凝出了九天凝雷術的光芒。

在這樣大的風裏,他無法使用飛行翼,身體也被狂風吹得幾乎站不穩。

蕭月圖那樣小的身體更別說了,她躲在元天空背後抓住他的衣服才沒有被風吹走:“九天凝雷術是從天上降下來的雷電,那幾個人被吹上天了,你會劈死他們的!”

元天空只得收起術法,掏出靈力槍朝暴雪中若雅的身影射去。

可是狂風使他槍中的符箓被吹歪,很難落到若雅的身上。

元天空喊道:“為了給姐姐覆仇要拉無辜的人去死,你和那些兇手又有什麽區別?”

關風與:“她將靈魂獻給了山靈的陰暗面,已經被汙染了,聽不進你的話。”

“這麽容易就被汙染了,看來她思想覺悟很低啊,該請小匡來給她講講政治課才行!”元天空在暴風雪中穿行,“小圖,你的結神術呢?結它啊!結了它它就只能攻擊你,我們趁機一擁而上把它拿下!”

蕭月圖吼道:“結神術只能用在和我實力差不多的對手身上,你看我的實力像和它差不多的樣子嗎!”

桃桃提著桃夭沖向若雅。

她依附於麅子山的山靈,整座上每一縷風,每一片雪花都為她所操控。

山靈早已察覺到桃桃是這群人中的核心。

因此,桃桃前行的路上風雪更加肆虐,鋒利的雪花有人頭那麽大,稍不留神就會割下她的脖頸。

蕭月圖頂著風雪打開九轉流螢傘。

傘上兩顆流螢亮起,光芒落在元天空、關風與和桃桃的身上。

桃桃在她靈媒特殊能力的加持下,體力的力量更加澎湃,她揮劍斬斷了面前的雪花。

在這恐怖的暴風雪裏,麅子山上鳥獸四散。

整片被白雪覆蓋的天地之間就只有一個人在清閑。

南宮塵黑袍裹著風雪,退到戰局的邊緣。

富貴鉆進了他的衣服,從他黑袍的領口探出一個黃色的腦袋。

“好冷。”南宮塵淡淡道。

早在渝城回到桃桃身邊時他就說過,他不會動手驅除邪祟,也不會像靈師一樣渡眾生苦厄。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以,比如桃桃遇到危險,再比如桃桃拜托他。

在大多數時候,他都是置身之外的旁觀者。

桃桃終於沖破雪花的阻隔,沖到若雅面前,關風與元天空和她同時到達。

桃夭、靈力槍,六道心鏡,再加上蕭月圖九轉流螢傘的光芒之下,山靈維持不住若雅的外表了,身體漸漸變成一道晶瑩的冰身。

一個十米高渾身繚繞著黑氣的冰雪巨人從雪地中緩緩站起。

它的雙眼漠然,冰冷無情。

在它胸口處,散發著亮瑩瑩的十方璞的幽藍色光芒。

山靈的陰暗面在無差別殺人,必須要將它解決,否則以後還會有類似的事情解決。

“小天——”桃桃喊道。

元天空踩著厚重的積雪跑來她身邊,伸出手掌。

桃桃踩著他的手掌借力起跳,揚劍朝山靈的頭顱斬去。

一劍,斬在它手臂。

一劍,斬在它頭頂。

一劍,斬在它胸口。

桃桃用盡全力,可是山靈冰身無比堅硬。

別說斬斷了,只是留下了一道白印,連傷口都沒有。

桃桃踩在它龐大身體的肩膀上,左手快速於半空中畫出一道山形的印記。

擔山印,作用於自身,主力,可以在短時間內提升自己的力量。

桃桃用過擔山印後,再出的每一劍都能在山靈的冰身上砍出重重的一道凹陷。

關風與的破魔之光借由六道心鏡射出,光芒燦烈,也在一點點融化山靈身上的冰雪。

山靈仰天發出痛苦而憤怒的嚎叫。

高山之上的大雪忽然在一剎那間停止了。

桃桃想要去堵它的嘴已經來不及了。

她之所以不用帝鐘就是怕引起雪崩。

此刻暴風雪山莊消失,他們身處那之外的麅子山上。

稍微大一點的聲音一響,就很容易連山下溫泉鎮的人一起埋了。

在雪花懸浮於半空停止的剎那。

桃桃擡頭,看見山靈嘶吼之後,不遠處山頂的經年的積雪正在大片大片地坍塌、滾落。

——雪崩了。

之前不用帝鐘是因為有顧及,現在顧不顧及的都已經崩了。

山靈擁有十方璞,能操控麅子山的風雪,實力遠在桃桃之上。

帝鐘三式中,大象無形只能應對比自己弱的對手,大夢無覺能應對和自己差不多的對手。

至於那大道無為,雖然不會損耗靈力,但是反噬自身。

它能應對比自己強悍的對手,可以抵擋多強的對手全在於鳴鐘人的意願與身體素質。

雖然桃桃對如何運用它還不算熟練,但這個時候只能一試,

“南宮——”桃桃從山靈身上跳了下來,跑到南宮塵面前。

南宮塵以為她是來求救的,喜色泛上唇角:“我可以出手,只要桃桃……”

“給我進去吧你!”

桃桃並不是要他出手的。

他的靈魂還沒有完全恢覆,就算他想,她也不準。

桃桃直接拽著他的衣袖把他甩進了玄魂花裏,又把玄魂花強行封到了空間石裏。

在確保南宮塵不會被帝鐘的鐘聲傷到之後,桃桃轉身浮起了帝鐘。

雪崩越來越近,山靈高大的身體被關風與三人纏鬥得無法動彈。

帝鐘在桃桃身前膨脹了數十倍,成為一口布滿惡鬼紋路的燦金色大鐘。

她閉上了眼,體內神聖凈化的靈力流轉,於雙手溢出,輕輕地拍在鐘壁上。

頃刻間,一股悠遠綿長,如天際崩裂般的雄厚鐘聲從她手下溢出。

這是桃桃在練習了半個月後第一次真正地使用帝鐘三式。

帝鐘三式,大道無為。

鐘聲以她為中心疊浪般擴散出去,沖破了鋒銳的雪花,沖進了暴風的中央。

恐怖的雪崩只有兩百米了,在帝鐘的鐘聲之下,崩塌的雪塊還在不斷增加,來勢洶洶。

桃桃回頭沖關風與喊道:“帶他們下山。”

那四個人終於從半空的風卷中掉了下來,落在了厚重的積雪裏,摔得七暈八素。

元天空扛著葉康,蕭月圖扛著鄭芝,關風與一手一個拎著劉紫兒和盧宗平,朝山下跑去。

關風與跑出幾步後回頭。

桃桃依然在操控帝鐘,唇邊滲出了血漬。

“走。”她已經沒有力氣了,虛弱道,“我會跟上,溫泉鎮還有很多人……”

以雪崩的速度和能量,如果不進行幹涉,不久就會殃及整個小鎮。

必須有人阻止。

以元天空和蕭月圖二株靈師的力量是不夠的,關風與只得轉身下山。

山靈在大道無為的鐘聲之下頭痛欲裂,身上的黑氣游走全身後聚集到了頭顱頂部。

桃桃唇邊的血越來越多,喉嚨中無法抑制地蔓延起血銹的味道,可她卻在笑。

——這才是帝鐘真正的力量。

還剩一年,一下躍為八株靈師很困難,但只要帝鐘在手,她就可以和寂靜之主一戰。

眼看山靈即將崩潰,桃桃抹去嘴邊的血漬,收起帝鐘。

在大雪紛飛之中,她雙手齊動,以神聖凈化之力畫出了兩道雪花狀的印記。

臥雪印,主凈化。

桃桃將兩道雪白色的臥雪印投到山靈的頭顱之上。

它龐大的身軀跪倒在地,發出淒厲的嗚嚎。

雪崩已在眼前。

桃桃轉身朝山下跑去,這裏的雪幾乎淹沒膝蓋,跑起來很艱難。

而背後的風卷著雪崩速度實在太快,幾十米每秒,即使她體質異於常人也很難跑過它。

富貴驚恐在她身周扇著翅膀,不停啾啾叫提醒她快跑。

桃桃四處張望,發現身旁就是一處斷崖,也是回山下溫泉鎮最近的路。

從這裏跳下去應該可以在雪崩到達村落之前趕回去。

雖然那山崖高度看上去有兩百米,但底下都是雪。

桃桃用她那容量不太夠,知識也不太夠的腦袋想了一下:掉到雪裏應該不會死!

她想完,極其悲壯自我獻身地朝著斷崖縱身一躍——

富貴嚇得身上的羽毛都炸開了花。

桃桃躍出斷崖,身體卻懸在了半空。

她回頭,發現是南宮塵拽住了她的衣領。

南宮塵沖破空間石出來,將她從懸崖邊上扯回來,橫抱起她。

桃桃隱約能感覺到他心情不太好,身上冷意颯颯。

她窩在他的胸口擋蔽風雪,試著喊他:“南宮?”

南宮塵沒有理她,他面無表情,身形閃現,再出現時,已經在雪崩幾十米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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